自题联

功名耶落空，富贵耶如梦。

忠臣耶怕痛，锄头耶怕重。

半生遇合与心违，宦海浮沈我未归。

两鬓苍苍渐似雪，回头四十九年非。

王君妙笔本翩翩，瘦石孤松拟散仙。

自笑酸寒无此福，画图聊结小因缘。

办天下事，自欧洲始；读古人书，从时务来。

升沉难定，但深壑藏舟，人世谁凭著力；

来去自繇，如惊风飘瓦，天工于我何心。

天南遁叟，淞北逸民，欧西经师，日东诗祖；

书读十年，路行万里，身历四代，足遍三洲。

绿天便拟借名庵，湘管菭笺俗虑戡。

静里清阴分砚北，画中秋色忆江南。

诗成题叶香犹润，墨可磨人味自谙。

最是羊裙增旧感，《芬陀》遗集护瑶函。

两京三十载，梦寐在乡闾。

叨䘵承明主，匡时愧腐儒。

淹留鞶带缓，愁思鬓毛疏。

惟有秋霜意，今吾是故吾。

吹箫桥畔月如环，亚字阑干对照间。

写遍乌丝三页满，弹来雁瑟一条閒。

清波双现金钗影，和气全飞玉琯斑。

慢说荷花共生日，十年年减丽娟颜。

花事玄都话旧游，当时裙屐尽风流。

不堪五十馀年后，桑海馀生叹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