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雁山三绝·其一·大龙湫

北上太行东禹穴，雁荡山中最奇绝。

龙湫一派天下无，万口赞扬同一舌。

行行路入两山间，踏碎苔痕屐将折。

山穷路断脚力尽，始见银河落双阙。

矩罗宴坐看不厌，骚人弄词困搜抉。

谢公千载有遗恨，李杜复生吟不彻。

我游石门称胜地，未信此湫真卓越。

一来气象大不侔，石屏倚天惊鬼设。

飞泉直自天际来，来处益高声益烈。

溟池倒泻三峡流，到此谁能定优劣。

雁山佳趣得要领，一日尽游神恶亵。

骊龙高卧唤不应，自媿笔端无电掣。

轮囷萧索湍不怒，非雾非烟亦非雪。

我闻冻雨初霁时，喷击生风散空阔。

更期雨后再来看，净洗一生烦恼热。

瀑水数千尺，何曾贴石流。

还疑众山坼，故使半空浮。

雾雨初相乱，波涛忽自由。

道场从建后，龙去任人游。

巉岩石壁倚天开，何处苍龙噀雨来。

海上秋田半焦槁，不应涧谷但空雷。

灵源东接雁池遥，裂石崩崖下九霄。

云断青天倚长剑，月明泉室挂生绡。

江声雨势三秋急，雪片冰花五月饶。

休勒移文北山去，他年来赴石梁招。

深蹊入薜萝，一瀑泻岩阿。

曾阅西天志，言居诺讵罗。

斜飞疑是雨，清激自成涡。

下有苍龙窟，樵人不敢过。

半世名闻始见之，洞心无语立多时。

经行处处皆奇绝，此比诸峰更绝奇。

瀑水传闻旧壮哉，飞流亭下久徘徊。

玉龙鳞甲寒犹蛰，银汉波澜冻未开。

斜日湫潭微溅雨，深冬天地不鸣雷。

斯游未快平时意，更拟他年得得来。

龙湫喷薄高且清，自料吾心略相似。

因流顺势无隐情，倾倒向人只如此。

深冬雷未蛰，雨雹半空飞。

久立怪生眼，回看日变晖。

万松声不出，尺蜃鬣犹威。

僧说分流阔，长年无旱饥。

入眼千峰翠作堆，喜寻龙雁窟中来。

半崖有日飞晴雪，一壑无云吼怒雷。

驻锡已知尊者意，挥毫空想谪仙才。

忘归亭下忘归客，手弄潺湲坐碧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