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题吕曜初先生画像·其一

唐人楷法今人少，笔数当年虞与欧。

想见临池池水黑，恨无身世与同游。

谁将射御教吴儿，长笑申公为夏姬。

却遣姑苏有麋鹿，更怜夫子得西施。

法云宝月自空山，相业都归双鬓斑。

便得人传图画好，百年何有断碑间。

岂有文章置集贤，也无勋业到凌烟。

只应画作老居士，留与香山结净缘。

道骨仙风一伟人，相逢东老最情亲。

榴皮幻化人间世，藤叶牢笼物外身。

璚蚁满壶方丈晓，青蛇衔袖洞庭春。

高名不朽垂千古，笑指西邻几劫尘。

诵诗纵不忤龙颜，荣贵无过是好官。

未必一僮随瘦马，千年传作画图看。

秀目大头颅，英姿举世无。

平生一瓦钵，何处有天厨。

以如是观，觉知见闻。

性等太虚，卓然而存。

示其身世，如空忽云。

应缘上洛，寄名李氏。

在龆龀中，俨大乘器。

坐必跏趺，行必直视。

十二落发，二十受具。

能于诸佛，放身命处。

解衣盘礴，从容笑语。

江西指佛，即心最的。

初亦不然，回首乃识。

如眼照物，了证无惑。

燕坐并汾，声动天壤。

有所问诘，戒莫妄想。

两朝致敬，累召不往。

终不得已，别道以行。

盖视死生，洞若户庭。

出入去来，物莫能撄。

众生拘囚，如蝇唾污。

公如香象，卓立回顾。

摆坏缰锁，自在而去。

公之所养，一至于兹。

人英僧杰，龙章凤姿。

谥曰大达，宪穆之师。

渊明非嗜酒，寓意酒杯中。

大化观天地，閒情对菊松。

风流千载上，感慨几人同。

稽首瞻遗像，云开见华嵩。

英英鲁公，人中之龙。

为唐宗臣，见危纳忠。

巨盗起燕，朔部风从。

独婴孤城，以抗其锋。

功虽不终，志实可则。

间关造朝，号为耆德。

纠缪绳愆，毅然正色。

奸邪媚之，摈使去国。

蹇蹇匪躬，险夷一节。

迨其耄年，奉使希烈。

气沮凶逆，诚贯金铁。

身虽可陨，名不可灭。

岩岩高堂，榜曰忠义。

非公遗像，其孰当置。

登斯堂者，宜仰而畏。

师友其人，无公是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