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果庵传

有功当记录，有罪当准理。

忘功治其罪，汉祖少恩耳。

不忍一身诛，况及三族死。

千载胡公言，为雪泉下耻。

一怒燕齐楚赵收，将军今古果谁俦。

后来肯为陈豨计，先日何辞蒯彻谋。

自是多年惭哙等，何能轻举学留侯。

可怜一片肝肠铁，却使终遗万古羞。

未必求全便自全，事须元自贵天然。

堂堂圣相裴中立，晚节浮沈亦可怜。

白云茫茫歌紫芝，人间无路瞻尨眉。

太子介使招忽往，高祖问省心先知。

翁身商山名八极，此时不出汉事危。

敢惜双足惜汉鼎，非私刘氏私黔黎。

欠呵千年橘中棋，华阴堕驴者为谁。

我怀张睢阳，厉节刚不吐。

妖氛暗㝢县，奋迅提虎旅。

凭城怒裂眦，忠勇激肺腑。

擐甲四百战，奇计不可数。

江淮卒保障，藉此奠唐土。

可怜将孤军，机势已莫禦。

食尽兵亦穷，爱妾入鼎釜。

雷南空桓桓，馀勇不可贾。

身城遂俱亡，大义著君父。

人孰不能守，公守以死拒。

人孰不有死，公死乃其所。

繁霜表贞松，迅水知砥柱。

当时偷生辈，淟涊犹妾妇。

青灯抚遗编，英气凛千古。

可怪梁朝几帝王，丘墟万里变农桑。

修文偃武如何故，町疃江陵尽鹿场。

垂钓松江三十年，澡身浴德意仙仙。

那能心迹俱忘后，共女中流歌扣舷。

天生父子立君臣，万世宁容乱大伦。

籍辈可诛无复议，礼非为我为何人。

设醴当年为穆生，偶忘微礼便辞荣。

固知申白无先见，衣赭髡钳始自惊。

六宫粉黛溢三千，一个中间宠爱专。

自此世情生妄想，推排妃子作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