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其二

两两渔舟摇下，双双紫燕飞回。

流水白云芳草，清风明月苍苔。

武夷仙伯定能诗，解赏仙人张湛词。

更诵人间可哀曲，飘飘亦复动人思。

渐老便幽僻，西来意亦迷。

不知师子吼，何似野猿啼。

六月山深处，松风冷袭衣。

遥知城市里，扑面火尘飞。

月澄午兮收云，嚼鲜芳兮予酒。

朝列宿兮将举，炯其北兮惟斗。

斡四令兮无惰，活元气兮眑眑。

一罍兮上诉，思超凡兮辞垢。

归乎乐哉，山中之乐兮，其乐无穷。蔼葱苍而杳巑丛兮，眷青瑶之诸峰。

琉璃一碧兮，湖波止而溶溶。层楼相望，曲径相通。

鱼龙转影于汀澜之际，钟梵答响于烟云之中。鸟嘤日暖兮，花气蒙蒙。

搴密叶而成幄兮，风飒飒而吹松。岩谷玲珑，霜木落也。

玉宇浮空，冰澌凝也。天高月朗兮，定省乎华严之境。

雷奔雨骤兮，作新乎水墨之宫。达僧拟王孙之葬，逸士蹑渊明之踪。

方尔祖之得名兮，考其言于庐陵之醉翁。曰嗟世之人兮，曷不归来乎山中。

山中之乐不可见，今予其往兮谁逢。后四十年，尔复好吟。

远游不返，求我之从。劝尔之归兮，栖老乎山中。尔之材兮甚良，当自适其无庸之庸。

违世绝俗，黜明塞聪。山中之乐兮乃可以久，非我与尔兮谁同。

疏拙本天性，束书归旧林。

世人皆失笑，泉石自知心。

山柿红犹涩，池鱼静亦沉。

于中观物意，吾道乐弥深。

春草离离，秋兰猗猗，足纫吾衣。

南山有芝，西山有薇，足乐吾饥。

谁信谁疑，谁是谁非，足亡吾机。

或瘗或焚，或暴或沉，足为吾归。

生浮死休，已而已而，出山何为。

歌阕声消，隐几而息，梦为飞云。

遨游八极，我为云邪，云为我邪。

无待无得，窅然皆丧，自适夫道。

吾心之适，富兮贵兮，吾不与易。

山中兮何游，登彼山兮乐天高。弃吾马以取步，降吾车兮足两履。

石当道兮行旁，木碍上兮下俯。曾蹈险之非艰，聊凭高兮下顾。

何所视之乃牛，而独见之如鼠。彼促促者出其下兮，曾其身之非伛。

吁嗟徂兮，离娄之死则已。古之不较其为短长兮，何独计其高下。

山高兮崔嵬，山之路兮百折而千回。趋前行而就挽，笑顾后使推之。

彼游者谁兮，何以子之车来。

春入关山亦未迟，苧萝山下见西施。

不羞白发欺双鬓，且对清尊插一枝。

纵落不随流水去，仅开惟有白云知。

何须惆怅无人赏，自有春风二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