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曲三首·其一

悠悠天地间，草木献奇怪。

投老一蒲团，山中大自在。

消闲未必在林泉，要自胸中别有天。

面壁九年曾悟道，观棋一局偶成仙。

不知老圃风烟外，请祝圣人香火缘。

莫道秋崖长是懒，无求何处不超然。

江上山兮海上峰。蔼青苍兮杳巑丛。

霞飞雾散兮邈乎青空。天巉鬼削兮壁立于鸿蒙。

崖悬磴绝兮险且穷。

穿云渡水兮忽得路，而不知其深之几重。

中有平田广谷兮，与世隔绝，犹有太古之遗风。

泉石甘而土肥兮，鸟兽雍雍。

其人麋鹿兮，既寿而丰。

不知人间之几时兮，但见草木华落为春冬。

嗟世之人兮，曷不归来乎山中。

山中之乐不可见，今子其往兮谁逢。

雨歇林光黑，山深夜色凄。

哀伥穿径过，怪鸟瞰镫啼。

贫女寒机急，愁吟独客低。

老衰眼较少，复此感羁栖。

十年木屐步苔痕，石上松间水自喧。

三辟草堂仍被褐，数行书札忽临门。

卧多共息嵇康病，才劣虚同郭隗尊。

亚相已能怜潦倒，山花笑处莫啼猿。

水涨溪桥取径偏，晓莺新绿夏初天。

桃花落尽潇潇雨，洗出满山红杜鹃。

老作山翁行辈人，素衣曾不化京尘。

只应猿鹤无惊怨，从自龙蛇有屈伸。

磨不多时染未乾，邺都宫殿几回残。

题名自是西园客，不必重镌汉建安。

落日池上小舟，浦口相迎白鸥。

何处高人垂钓，百年吾道沧州。

刹自前朝建，谁参最上乘。

无生惟佞佛，有发也呼僧。

榻为栖云下，楼因啸月登。

此中元空洞，何爱亦何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