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禅师塔·其二

再出头来满面尘，那堪鼓舌与摇唇。

松枯石烂凭谁委，累及痴呆蹈碓人。

在昔多宿愿，志藏岩壑间。

朝看飞鸟出，暮逐浮云还。

微雨南涧来，凉飙满空山。

振衣千仞外，逸驾谁能攀。

水出在高原，源深到冷泉。

饮者秃却舌，嗅者鼻孔穿。

口鼻两俱丧，妙用绝正偏。

侧耳与招手，听猿同呼猿。

藤萝影里石磊磊，双涧合流波涟涟。

南来北来脚下过，欲知冷暖待驴年。

山河我四大，物我同一体。

谁为苦疾痒，搔按不容拟。

多生抱此念，耿耿未云已。

那知知鱼乐，更有濠梁子。

五台连朔漠，师住最高峰。

塞角先寒磬，龛灯彻晓烽。

胡儿瞻法座，武士谒金容。

及夏开禅室，凉飙起壑松。

山谷青石牛，自负万钧重。

八风吹得行，处处是日用。

又将十六口，去作宜州梦。

苦忆新老人，是我法梁栋。

信手斫方圆，规矩一一中。

遥思灵源叟，分坐法席共。

聊持楚狂句，往作天女供。

岭上早梅春，参军惭独弄。

忻逢空谷竟忘年，回首鸾溪在目前。

阅世暂浮沧海远，避人终逐草堂偏。

凋伤骨肉难为老，俯仰云山只是禅。

千里肯同牛粪火，数行应为巨灵先。

云中楼阁绿沉沉，杖策城头望正深。

山近想瞻师子坐，风来疑听海潮音。

三乘漫设牛羊鹿，一路谁分耳目心。

只道不增还不减，元来非古亦非今。

智者真宗谈一性，相传六世至荆溪。

高挥彩笔示深趣，来学无穷俱破迷。

道林才不世，离别重相逢。

会面慰我久，观身向酒慵。

寂寥人散后，结构坐来重。

况乃气清爽，娟娟林表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