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苏洵所作。另有欧阳修所作《与梅圣俞书》等。
与梅圣俞书
圣俞足下:暌间忽复岁晚,昨九月中尝发书,计已达左右。洵闲居经岁,益知无事之乐,旧病渐复散去,独恨沦废山林,不得圣俞、永叔相与谈笑,深以嗟惋。自离京师,行已二年,不意朝廷尚未见遗,以其不肖之文犹有可采者,前月承本州发遣赴阙就试。圣俞自思,仆岂欲试者。惟其平生不能区区附合有司之尺度,是以至此穷困。今乃以五十衰病之身,奔走万里以就试,不亦为山林之士所轻笑哉。自思少年尝举茂才,中夜起坐,裹饭携饼,待晓东华门外,逐队而入,屈膝就席,俯首据案。其后每思至此,即为寒心。今齿日益老,尚安能使达官贵人复弄其文墨,以穷其所不知邪?且以永叔之言与夫三书之所云,皆世之所见。今千里召仆而试之,盖其心尚有所未信,此尤不可苟进以求其荣利也。昨适有病,遂以此辞。然恐无以答朝廷之恩,因为《上皇帝书》一通以进,盖以自解其不至之罪而已。不知圣俞当见之否?冬寒,千万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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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注释
翻译
圣俞足下:离别期间忽然又到了岁晚时节,过去九月里曾经给你寄了信,估计现在已经送达了你那里。我在家闲居过了一年,更加明白了无所事事的快乐,旧病渐渐又消失了,只是遗憾自己废弃在山林之间,不能够和圣俞、永叔一起谈笑,深深地为此慨叹惋惜。自从我离开京城,走了已经两年了,没有想到朝廷尚未把我丢弃,因为我不成材的文字尚且有可取之处,上个月承蒙本州安排打发我入朝参加策试。圣俞自己想一想,我难道是希望参加考试的人吗。正因为我平素不能一心一意附和赞同有关部门的准则,所以到了现在这个窘迫的处境。现在竟然凭着我五十岁又老又病的身体,奔波万里来参加考试,不是被那些山林之间的隐士所轻视嘲笑吗?我反思自己年少时曾经中过秀才,半夜就起身,带着饭和饼,在东华门外等待天亮,随着众人一起进去,屈膝坐在位子上,低头按着桌案。那以后每回想到这个地方,就为此寒心。现在我的年岁一天比一天老了,还怎么能让达官贵人们再舞弄他们的文墨,来穷究他们所不懂得的东西呢?并且以永叔的言论和那三篇文章中所说的内容,都是世人所见到的。现在千里迢迢召我来考试,大概是(皇上)心里尚且有所不信任,这就更不能苟且进取来追求那荣华富贵了。过去恰巧有病,就借此辞谢。但是恐怕无以回报朝廷恩情,于是写了《上皇帝书》一封来呈进,以此来辩解自己不到(京城参加考试)的罪过。不知道圣俞应该见到它了吗?冬天寒冷,千万对自己多加爱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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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洵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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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书中言,退之不宜一日在馆下,安有探宰相意,以为苟以史荣一韩退之耶?若果尔,退之岂宜虚受宰相荣己,而冒居馆下,近密地,食奉养,役使掌故,利纸笔为私书,取以供子弟费?古之志于道者,不若是。
且退之以为纪录者有刑祸,避不肯就,尤非也。史以名为褒贬,犹且恐惧不敢为;设使退之为御史中丞大夫,其褒贬成败人愈益显,其宜恐惧尤大也,则又扬扬入台府,美食安坐,行呼唱于朝廷而已耶?在御史犹尔,设使退之为宰相,生杀出入,升黜天下土,其敌益众,则又将扬扬入政事堂,美食安坐,行呼唱于内庭外衢而已耶?何以异不为史而荣其号、利其禄者也?
又言“不有人祸,则有天刑”。若以罪夫前古之为史者,然亦甚惑。凡居其位,思直其道。道苟直,虽死不可回也;如回之,莫若亟去其位。孔子之困于鲁、卫、陈、宋、蔡、齐、楚者,其时暗,诸侯不能行也。其不遇而死,不以作《春秋》故也。当其时,虽不作《春秋》,孔子犹不遇而死也。若周公、史佚,虽纪言书事,独遇且显也。又不得以《春秋》为孔子累。范晔悖乱,虽不为史,其宗族亦赤。司马迁触天子喜怒,班固不检下,崔浩沽其直以斗暴虏,皆非中道。左丘明以疾盲,出于不幸。子夏不为史亦盲,不可以是为戒。其余皆不出此。是退之宜守中道,不忘其直,无以他事自恐。退之之恐,唯在不直、不得中道,刑祸非所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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