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从军行仿杜前出塞体九首·其二

候火起雕城，尘沙拥战声。

游军藏汉帜，降骑说蕃情。

霜落滹沱浅，秋深太白明。

嫖姚方虎视，不觉说添兵。

微霜下高城，哀笳破新弄。

孰使耳边来，惊我还乡梦。

家贫子尚孩，寒衣复谁送。

寒塞云为画，边庭雪作花。

山川封草木，杨柳幂烟霞。

台上鸣悲角，军中听夜笳。

健儿三十万，一样泣思家。

日旰陟高山，山高鸟不飞。

徒步愁力弱，策马畏险巇。

猱狖随我行，豺豕怒我啼。

轻身先俦侣，勇往多捷蹊。

去去莫复留，被甲平东夷。

都护书传羽箭中，班生掷笔酒泉东。

月支头骨天骄臂，看取归来第一功。

男儿重横行，亡命作山贼。

驱之军旅间，一举还两得。

既可安乡闾，兼以报君国。

慷慨赴军门，风云为生色。

留都十月九塘报，程生拍手向东笑。

三百斤石一手提，自典冬衣买乌号。

玄霜十月道途难，雪花如石打马鞍。

敝衣三尺不掩体，尚说淮南飞不寒。

自从和议成反复，正使羁囚尚书戮。

天子咨嗟发帑金，经略提兵过鸭绿。

材官猛士气如云，玉刻腰带金麒麟。

朝廷岂无胡都堂，人问不少戚将军。

往闻倭奴寇浙时，义乌贵者至千人。

倭奴机关亦易与，结羊挥扇驱妇女。

十步一伏九步连，八尺神刀吼秋雨。

程君切玉如切肉，倭刀虽强不过玉。

吮血健精神，吞心养胆气。

生不读兵书，用奇出人意。

潜伏草莽间，杀人等游戏。

一粒铅如星，中有万夫泪。

草枯马不肥，风烈衣尽破。

建牙帐外立，枕鞍雪中卧。

仓皇火伴惊，校尉点兵过。

朝上沙合船，暮赴九龙山。

半夜戈相拨，军行积雪间。

□炮一声响，彼军胆皆寒。

斩杀万馀级，士卒未朝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