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少明两书索二程先生画像寄小诗二首·其一

发短心长笑镜丝，摩挲皤腹帽檐垂。

不知人世衣冠异，只道科头岸接□。

含啸沔阳春，孙曹不敢臣。

若无三顾主，何地著斯人。

金山山畔筑精庐，日诵楞严闭户居。

棕拂蒲团成结局，白头愁煞老尚书。

玉尺量才笑婉儿，当年择婿解声诗。

渡江不见迎桃叶，水阁秋风卧病时。

十年持节滇山道，到处滇民话公好。

大名遗像两峥嵘，气节文章此雄颢。

当时大礼难具论，私恩公义日分门。

左顺门前一痛哭，遂令异世悲忠魂。

忠魂不生经九死，万里崎岖到金齿。

凤凰折翅猿哀鸣，著书谈笑空山里。

谈笑空山休问天，谁信公来不等闲。

安边定乱书生事，家僮亲手杀定铨。

平生爱检前朝史，自使西南重访此。

寻甸州连武定州，战地犹闻鼓声起。

西南况复疮痍久，更忆先生调护某。

止贪救困在山霖，抚衷自问我何有。

写韵楼前花乱飞，黄蕉丹荔今何时。

风吹山鬼薜萝带，飒飒有人唱《楚词》。

迎神欲奏罗池曲，何人笔力昌黎足。

不然更谱鹤南飞，雪叶千山滇水绿。

道骨仙风一伟人，相逢东老最情亲。

榴皮幻化人间世，藤叶牢笼物外身。

璚蚁满壶方丈晓，青蛇衔袖洞庭春。

高名不朽垂千古，笑指西邻几劫尘。

冠峨带博杂金玉，厚貌丰髯气蓊朴。

方士不受衣冠羁，胡不黄冠不野服。

自言十五初学道，脚踏天根攀月窟。

眼前富贵等秕糠，澄怀明月秋潭浴。

赤松黄石指顾招，轩冕偏将许由辱。

漆吏原不碍天倪，八口饔飧享天禄。

城隍宫阙尘市中，世守神器饮神福。

尘寰放逸即蓬壶，何必幽深入空谷。

露洗春花月洗霜，浇花听月呼?醁。

邀欢一饮动十旬，不许韶华空去速。

掀髯鼓掌酣且歌，身心直跻神仙族。

始知曲糵胜灵丹，九转刀圭徒自毒。

所贵神仙在欢娱，谁能此身同槁木。

古来熊经复鸟申，劳瘁谁拘死谁促。

眼中如君真达观，余曾跻堂接清穆。

对雪开樽酒政严，罚杯大于市头斛。

三载微名羁帝乡，重访崆峒驾鸿鹄。

凛凛遗貌留人间，眉睫如生观者肃。

赭颜犹带旧酒痕，昔日欢呼俨在目。

何年化鹤复归来，天鸡晓唱蟠桃熟。

此时金樽让绿云，糟邱嵲屼为君筑。

薙发令方严，是翁独不屈。

何必慕天生，饿夫自成佛。

闲如云，寄寥邈。

帖水不痕，行空无脚。

笑从上扫迹生迹，嗟后来以缚解缚。

于其中间，卷舒自若。

钉钉却，悬挂却。

老倒南阳，犹欠一著。

莲花宝铗绿云鬟，不脱襜褕款汉关。

枉杀白登城下画，虏中原自有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