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传神

《题传神》是南宋诗人陆游的一首自题肖像诗。此诗以自嘲而又沉郁的笔调，勾勒出晚年陆游的形貌与心境，抒发了壮志未酬的悲愤和英雄失路的苍凉。首联“雪鬓萧然”直写衰老之态，“见神通”反语自讽；颔联“半醒半醉”写放浪形骸的日常， “非士非农”道出身份尴尬；颈联“枥骥存志”“云鹏息风”以困骥敛鹏作比，成为英雄暮年的经典意象；尾联“难著凌烟”以凌烟阁功臣像反结，彻底击碎功名幻想。全诗语言凝练，对比强烈，在自画像的物理真实中注入了精神性的巨大张力。

《题传神》此诗作于陆游晚年退居山阴时期（约1200年后），诗人已年近八旬。南宋朝廷苟安江南，北伐无望，陆游一生志在恢复，此时却只能“僵卧孤村”。“神通”暗含反讽，指其诗名虽盛却无补于国事；“枥骥”“云鹏”化用曹操“老骥伏枥”与庄子《逍遥游》，但一反其豪迈，代之以“志存”而“风息”的绝望；“凌烟阁”是唐代旌表功臣之所，陆游曾多次以“勒铭燕然”自期，末句“难著”二字是对时代与命运的双重控诉，折射出南宋主战派士人的集体悲剧。

翻译

我的双鬓斑白如雪，头发已然稀疏，但是两颊仍见红润，人世间本应是通过自己的努力便可以实现抱负获得成功（我却未能如此）。

我常常整日于半醉半醒中度过，不算士人也并非农人，只是天地间一位普通老者。

俯首马槽上的骏马仍存有千里之志，欲翱翔高空的大鹏已经失去了腾空而起的大风。

我面貌瘦削，骨相不佳，想来不会再有大的建树，我的画像也难以与功臣之像一同安置在凌烟阁里了。

注释

（1）题传神：即题画像。传神：中国肖像画的传统名称。

（2）萧然：稀疏。

（3）见神通：获得神奇高超的境界，指实现抱负。

（4）枥骥：指俯首马槽上的骏马，比喻有抱负未能实现的人。

（5）云鹏：翱翔高空的大鹏。

（6）九天：天的最高处，形容极高。传说古代天有九重。

（7）巉巉：形容面貌瘦削的样子。

（8）骨法：骨相特征。

（9）相：观察，即相面。

（10）凌烟：即凌烟阁。唐代为表彰功臣而建筑的绘有功臣图像的高阁，位于唐京师长安城太极宫东北隅，因“凌烟阁二十四功臣”而闻名于世。

（11）剑佩：宝剑和垂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