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生

《乌生》是汉乐府中的一首寓言诗，属《相和歌辞·相和曲》。此诗通过对栖息桂树的乌鸦、遨游上林苑的白鹿、高飞摩天的黄鹄、藏身深渊的鲤鱼都无法摆脱惨死厄运的咏叹，表达了对时俗险恶，以致弱者命运无常的感慨，唱出了一曲当时人们对人生充满悲忧恐惧的哀歌。全诗构思别出心裁，形象生动而意蕴丰厚，富于浓厚的哲理色彩。

《乌生》这首诗作于汉代。在西汉武帝之世酷吏横行时，人民频受无端的灾殃；在元帝、成帝之际，无端的灾殃亦源源不绝，于是那个时代的人们就有一种恐惧不安的心理。《乌生》即是那个乱世人们对人生充满悲忧恐惧的哀歌。

翻译

乌鸦生子八九个，安然筑巢桂树梢。

哎呀！秦家有个浪荡儿，使用强弓硬弹手段高。手持两九苏合弹，左瞄右瞅动弓弦。

哎呀！一弹发出中乌身，魂灵儿悠悠上九天。当初老鸦生子山岩间，而今栖息桂树遭祸端。

哎呀！人们怎知当初乌栖息处，山道曲曲怎能通？白鹿儿安然上林游，射手们尚且得鹿脯。

哎呀！黄鹄展翅摩天飞，帝王后宫能烹煮。鲤鱼深藏洛水中，鱼钩儿钓住了鲤鱼口。

哎呀！人生命运早有定，生死何须论先后。

注释

（1）唶我：乌鸦的哀叹之声。唶，感叹词。我，语尾助词。

（2）游遨荡子：即荡子，游手好闲的人。“游”“邀”“荡”三字同义。

（3）工：善于。

（4）睢阳强：睢阳产的一种强弓。汉睢阳县，古宋国的都城，在今河南商丘市南。相传宋景公时有一个弓匠造了一张强弓（硬弓），能射几百里远。

（5）苏合弹：用苏合香和泥制做的一种弹丸。苏合，即苏合香，西域月氏国所产的一种香料。

（6）左手持强弹两丸：意思是左手执强弓，右手拿两颗苏合弹丸。

（7）出入乌东西：是说秦氏子转游在乌鸦的前后左右，想伺机射杀乌鸦。

（8）发中：发：发射。中：射中。

（9）南山：指终南山，在今陕西省西安市南。

（10）人民安：人民：人类。安，怎么。

（11）蹊径：狭窄的小道。

（12）窈窕：山径曲折幽长的样子。

（13）上林苑：汉宫苑名，在今陕西西安西南，苑内放养禽兽，供皇帝游猎。

（14）射工尚复得白鹿脯：是说射工射得白鹿，制成肉干。脯（fǔ），干肉。此指将自鹿肉制成肉干。

（15）黄鹄摩：黄鹄：天鹅。摩：触及。汉高祖刘邦歌：“鸿鹄高飞，一举千里。”（《汉书·高帝纪》）

（16）洛水：古水名，源出陕西洛南县冢岭山，东南流入河南省境，经洛阳至巩县注入黄河。

（17）各各有寿命：谓各人寿命早已决定。

（18）死生：偏义复词，谓死。这句诗是说人的寿夭由命，死的迟早又何须计较。这是诗人含着血泪的控诉。